他又喊了几声,白皛还是没有反应。
上手推搡几下后白皛才缓缓睁开眼睛。
霍时生有些烦躁,哪有人睡这么死的,“你什么情况,怎么喊都不应。”
白皛一脸懵。
霍时生看着他的反应突然懒得发脾气了,把钥匙一扔就走了。
白皛又躺了许久才缓过来。
他现在一睡就醒不过来,闹钟已经不管用了,需要人叫才能醒。
记忆也出现了问题,内容混乱,要回忆好久才能想起睡前的事。
他不敢告诉任何人,好在也没什么人在意他,不需要刻意找理由就能糊弄过去。
张家
自那天后,霍时生被迫做了两个多月的“好好先生”,在外不沾花惹草,下班准时回家,家里不出现外人,平时只有两人和阿姨,甚至每次晚饭后还会陪着白皛一起做点什么消磨时间。
一开始霍时生只是在家里待得无聊,才开始接触白皛,渐渐地养成习惯,对白皛也略微改观,上了点心。
霍时生发现白皛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玩数独游戏,没话找话道,“你喜欢这个?”
白皛很喜欢现在这个状态,虽然每天被人叫醒后都要发懵很久,有的时候也会做着什么就突然宕机,但没有外人打扰,阿姨也只在白天工作,他觉得自己和霍时生莫名的有了点新婚夫夫的意思,面对霍时生时也不那么麻木了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还好,练练脑子,怕时间长了会傻。”
霍时生没再说话,坐在白皛旁边看秘书整理的资料,没过多久又把目光放到了白皛身上。
犹豫一秒后问道,“哎,你和张家感情并不多好是吧?”
白皛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,愣了一下后抬头看向霍时生,点点头道,“我很感谢张家供我吃穿,但我在那里确实没什么美好的回忆,也没有多余的感情。”
霍时生继续问道,“那如果张家求你帮忙呢?”
白皛更不理解了,他现在这种状况能帮得了谁?
“我?”
霍时生明白了白皛的疑惑,很是骄傲地微微扬起头,“别人求你,你求我呗。”
白皛点屏幕的手指一顿,佯装自然道,“我求你会有用吗?”
以前霍时生做事全凭心情,虽然偶尔也会装,但面对下位者时的骄傲与不屑是印在骨子里的。
这几个月被霍老爷子磨炼过,多少懂了一点人情世故。
“我们也算是朋友,帮下也可以。”
白皛却摇摇头,“不用了,我就顾好我自己吧。”
这段对话白皛总觉得哪里不对,却想不起来是哪里有问题。
睡前洗澡时才有了点思绪。
最开始那次,婚后大概一年,张家出了事,汤悦上门求助,希望霍时生看在白皛的份上,帮帮张家。
可霍时生对闫夏怡对乔薇甚至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有感情,就是对白皛没有,自然也不会伸出援手。
张家破产,张晓涵用仅有的钱找人绑架了白皛,他在荒郊野外待了三天才被救援人员找到,高烧不退,在医院住了很久。
现在结婚不过几个月,张家不该出事才对。
白皛想得头痛,只能赶紧洗完澡睡觉。
结果没几天汤悦就找上门了,这次还带了张晓涵。
房子里没有管家,只有一位做饭阿姨和一位打扫阿姨,只要准确说出霍时生或白皛的名字,阿姨就会放人进去。
白皛被叫醒时还在发懵,能听到阿姨在说话,却无法理解。
“白先生,您的妹妹来了,在楼下待了很久,有些坐不住,刚刚想上楼被我拦了,饭菜也做好了,您是下楼见客还是赶走他们?”
按理说阿姨不该说这么没有分寸的话,可张晓涵和汤悦在楼下骂骂咧咧的,还试图往楼上闯,十分招人烦。
白皛努力消化这段话,却不免困惑。
妹妹?我哪来的妹妹?余琬迎不是说再也不生孩子了吗?
阿姨见白皛一直发呆,又喊了一声,“白先生?”
“哦,见客吧,我收拾一下就下楼。”
阿姨离开后白皛还在发懵。
这是哪里?我要洗漱,卫生间在哪?
迷迷糊糊的走向一扇门,衣帽间。
再走向另一扇,这次是卫生间了。
白皛在洗漱台前站定,看到镜子时一阵恍惚。
这是我吗?
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,眼下青紫,皮肤松垮,纹路明显,眼神也黯淡无光,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倒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。
白皛心里发慌,不愿再看,去衣帽间找了件衣服挡住镜子后才开始洗漱。
凉水的刺激让白皛略微清醒了些。
可越是清醒就越是心里发慌。
他现在的状况太差了,应该去看医生,可他一个被笼子圈住的人,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呢。
洗漱后白皛下了楼,汤悦和张晓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满脸不悦。
白皛没管他们,径直走向餐厅用餐。
张晓涵看到后更生气了,“妈!你看他什么态度啊,晾了我们那么久,不道歉就算了,还装看不见我们?!”
汤悦虽然也不高兴,但毕竟今天是来求人的,安抚完张晓涵就自顾自坐到了白皛对面。
白皛露出一个极其虚伪的笑容,“汤阿姨,好久不见,要一起吃点吗?”